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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6月 19, 2013

對斯諾登事件態度


刊於 2013 年 6 月 18 日蘋果日報論壇版

美國中情局前技術助理斯諾登 (Edward Snowden) 逃亡香港,再次揭破地毯底的污垢,即政府官員濫用公權力,繞過傳媒甚至民主議會的監察,去偷聽、監察、以至進行間諜行動,令公民私隱完全失去保障。

香港繼承了英國的普通法制度,同時與美國簽有引渡罪犯的協議,面對引渡的審訊,類似英國駭客加里。麥健倫 (Gary McKinnon) 一場費時超過十年的引渡審訊。加里被美國政府指控,他曾非法登入及破壞過百部美軍基地及美國太空總署 (NASA) 的電腦,面對七十年牢獄的罪名,美方通報英國警察,早於 2002 年就已拘捕加里調查問話。

加里在英國各級法院,直到歐洲人權法庭展開漫長官司,卻接連敗訴在幾乎輸了所有官司之後,超過 80 名英國國會議員以至各傳媒人發動反對引渡審訊的運動,終在 2012 年說服現屆英國政府,取消引渡加里去美國受審;這顯示了國與國之間的引渡協議,真正擁有最後決定權的,實不在於法院而是政府本身。特首梁振英面對美國傳媒,七次回應「不評論個別個案」,再次證明他是北京的傀儡,甚麼「所有個案均會按特區法例處理」,完全只屬「語言偽術」。

斯諾登的震撼,在於美國是民主陣營的「老大哥」,作為第四權的傳媒擁有龐大監察政府的力量,可是政府卻仍然可偷偷破壞國民私隱,頓成國際醜聞;事實上香港人更常被國家機器無孔不入地監控,市民理應絕不陌生──執法機關長期違反指引偷聽電話,示威遊行錄影偷拍,電訊公司資訊審查,甚至網絡供應商提供民運人士的香港電郵內容給中共等等,中共之惡實在是美國政府的百倍。

水門案可以令美國總統尼克遜下台,在香港卻絕對泛不起一絲漣漪──因為市民早已「習慣」中國政府以至親政府的商業機構,長期會公然過濾以至監控資訊,如微博以至一些即時通訊工具;民主派成員的所有電話長期被監聽,電腦被公然偷取資料,更別提到在資訊技術以外,中共長期派大量黨員構成無所不包的情報網,去監控香港的一切事務,去年底時事評論員程翔更於報章撰文,推算出擁有八千幾萬黨員的中共,在香港潛伏了四十萬黨員,其中更嚴重滲透民主派、非政府組織以及傳媒,近年更把魔掌滲透到公務員、執法以至司法部門,變成著名的「西環治港」格局。

香港人絕不應有如魯迅筆下的「阿 Q 精神」,用「美國也沒有資訊自由」來自我安慰,而應該藉斯諾登事件揭露所有「政府老大哥」在香港的所作所為──特別是中國政府的所作所為;我們在守衛斯諾登的同時,更要反思生活每一個層面,究竟甚麼被政府監控,究竟甚麼應該加強保安,而不是自欺欺人「我是小角色」,或「差不多先生」上身,以為做不做資訊保安也「差不多」就置之不理,請緊記歐威爾於《1984》的名句:「老大哥在監視你」(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星期二, 6月 18, 2013

林忌評論:中港矛盾與粵語自由

朗思制圖
原文及聲音版本刊於自由亞洲電台粵語部

著名的香港記者呂秉權多次接受訪問,包括在本台節目《劉雲會客室》講及中聯辦如何粗暴干預香港的新聞自由,其實這只是問題的冰山一角,這幾年來中共不但控制香港有關民主自由的新聞報導,對政治問題、民生問題統統不放過,更從多方面去消滅香港人身份以及「香港」的主體意識,全因這一切,終於在香港爆發激烈的「中港矛盾」。

中共對香港的滲透是多方面的,簡單而言,就是所謂「中港融合」,即香港「被溶入」中共的制度之中,大至官員任命,小至譯名用詞,中共都要偷天換日,把一切原有香港的沿用的廢除;在中共的威力之下,可以令香港那些名義上是商業運作的傳媒機構,一夜間把原本叫了幾十年的土耳其名城「伊斯坦堡」,全部改為大陸的叫法「伊斯坦布爾」;簡單的「改善民生」,偏要改為「加大力度改善民生」;用了幾十年的美國維珍尼亞州,偏要改為「忽吉尼亞州」,甚至香港人堅持叫的海參崴、伯力、海蘭泡、庫頁島等中國淪陷於俄國的失土,護黨賣國的中共代理人偏要改為大陸媚俄的叫法──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羅夫斯克、布拉戈維申斯克以及薩哈林島;亦因此很多在香港多年來「愛國不愛黨」的老愛國人士來說,中共近年的行為,令他們醒覺到中共在香港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把大陸特別是西藏的一套重演一次而已;就有如中共要在廣東一帶滅絕粵語,在上海滅絕上海話的一套,中共口說不會強推簡體字,實際上卻已經不斷「以簡代正」;中小學強制普通話教中文,就是要改朝換代,令普通話變為香港的主流。

很多來自大陸的朋友為了短期的方便,希望香港變得和大陸一樣,說普通話,寫簡體字,卻沒有想過這其實是做了中共的幫兇,又或者對中共的目的不在乎──「全國不也是在說普通話,寫簡體字嗎?」他們也不在乎,即中共當然不止是改變語言這種載體,而是在執行希特拉的「消滅民族」政策──要消滅一個民族,首先瓦解它的文化;要瓦解它的文化,首先消滅承載它的語言;要消滅這種語言,即先從他們的學校裡下手。當香港的文化、語言以至香港人本身都被消滅,變成和大陸一樣。那麼所謂中國的最後一扇窗也會消失,甚麼民主中國的幻想也只會更遙不可及,因為中共目前控制的最後一塊自由土地,都將變得和大陸一模一樣,只賣不安全的產品食物,同樣被中共的高官特權橫行,那麼一般人到時去哪兒買安全的尿片奶粉,去哪兒買無毒的柴米油鹽呢?

記得早十年八載台灣的民進黨宣傳台獨,很多香港人卻民族主義上腦,反對台灣獨立,通常基於兩種心態:1. 中國應是大一統 2. 如果連「民主中國」──即台灣的中華民國都「放棄」中國,那麼其他的苦難中國人何去何從?事實上當時的香港人以至中國人都沒有想過,一個自主的台灣政府,才是對中共的最大威脅;當台灣被統戰,被滲透,被「大陸化」,那麼在中共治下的人民,才是苦難的開始。當年的「兩岸矛盾」,就是今日「中港矛盾」幾乎一樣,如果連香港也完全淪陷,對說粵語的廣州廣東一帶,必然是一場更大災難的開始。有人以為「中國沒有民主,香港也沒有民主」,其實應該改為──「香港沒有自由,中國就必然沒有自由。」

星期一, 6月 17, 2013

請盧斯達不要學梁振英七次 no comment

人家指責你抄文,你就扯去黃毓民;人家指責你抄 1. 陶傑引述張堅庭那句 "You fxxking are not even a Chinese" 2. 抄我有關林煥光的文章,你就扯去人格謀殺,又說和黃毓民無關

好呀,我就把盧斯達主動告我和黃毓民關係的內容也公開,是盧斯達主動問我意見,我回應了他,他卻說成我對他的「人格謀殺」--對不起,和黃毓民有關是不會謀殺你人格的,問題是你有沒有抄稿?
回應一下吧,不要學梁振英七次 no comment,是有,還是沒有?為甚麼不加入引述呀?引述陶傑好失禮你嗎?引述張堅庭好失禮你嗎?引述林忌好失禮你嗎?

盧斯達:「當時我都知道林忌的氣量大概和黃世澤差不多,我又是尊重他的,尊重到發現彼此文章觀點相似,就不出,免得他不高興。」

陰功,我的對話內容叫盧斯達加「引述」,一句都冇講佢「抄襲」,佢自己主動自爆係「抄襲」,然後主動撤稿,而家話我「氣量和黃世澤差唔多」?

陰功,究竟是誰氣量細到唔願意在文章中加入引述別人觀點呢?哎呀,就當你自認引述林忌好失禮你,引述陶傑同張堅庭唔失禮你吧,陰功?

盧斯達的抄襲作風


截圖取自林忌與盧斯達於 2013 年 2 月 21 日的私人對話,對話是盧斯達主動開始的,在此之前的對話日期是 2 月 8 日,和此事無關因此不作提供。

事情的起緣,是盧斯達不知是「良心不安」,或者害怕我會有行動,突然奇怪地寄了一篇自己的文章給我,說是「參巧我 post 的資料寫的。」

林忌對此莫名其妙,因此立即查問這是甚麼文章,在他 blog 找不到,因此再追問是否給予蘋果的稿件。

林忌提出這個問題的動機很簡單,正如蘋果日報以至很多人對版權的要求,即如作非牟利用途,在網上轉載往往不會介意,但如作牟利用途,則種做法等如偷竊他人成果。

因此如果盧斯達是寫 blog 文,林忌當然會冇問題;可是盧斯達把文章投稿蘋果作牟利,這種偷取他人努力成果卻完全不引述的做法,就實在可恥得很了,讀者只會以為這是盧斯達自己的努力與創意,這是欺騙。

因此,林忌在回應的要求亦非常簡單,就是要求盧斯達把文章的內容,列明是引述林忌的研究,很合理,對不?可是盧斯達的回應是否很奇怪呢?叫佢加名引述,他怎麼不斷自說自話,欲蓋彌彰呢?林忌的回應很清楚--就是「兄台你成篇文用我 ideas 係要開名 quote 的,連朗思造圖都要求 quote 啦」,而蘋果論壇版當時的編輯,即為李怡前輩,盧斯達之所以會成為蘋果的寫手,即因為林忌向盧斯達轉達了李怡的欣賞之意。

因此如果盧斯達沒有抄襲,大可以跟據林忌的建議,在文章加入引述,說明成篇文有甚麼是來自林忌的,蘋果不容許引述嗎?不,李怡前輩也多次引述我,甚至連蘋果的社論也會加入引述,那麼為何盧斯達不列名出處去引述呢?

更可笑的是,如果盧斯達覺得光明正大,他為何無故突然把自己寄給蘋果編輯的文章,突然抄一份給林忌?如果盧斯達覺得光明正大,他為何在當日下午 6 時 03 分寫了那句不知所謂的「Lewis Loud: 啊,我見你列左果兩單新聞,所以有用左來prove,林煥光今次單野其實我都想寫,不過d日子係你列得清楚 我都怕你以為我抄你,所以先同你講 」的 50 分鐘之後,又忽然
「kay:為避抄襲之嫌,這篇文不會出了,謝謝」?

1. 蘋果論壇容許「引述」,而林忌更在蘋果論壇寫了六年,引述林忌是完全不會帶來任何負面影響的,甚至盧斯達是因為林忌轉達李怡之意,才去蘋果寫的

2. 在知道林忌的「不滿」之後,盧斯達可以立即加入引述的,為何他竟然前言不對後語,又甚麼「今次單野其實我都想寫」--想寫有咩問題?有人唔畀你寫嗎?甚麼「不過 d 日子係你列得清楚」--哦,所以你就唔去做研究,照抄我內容,但又唔願被人知你抄我呀?

對於一個明明是抄襲,驚到自己寄篇稿來,叫佢加番引述卻顧左右而言他,說甚麼「自己也想寫」,「我都怕你以為我抄你」--你講緊乜?

3. 為何盧斯達不能加入「引述林忌」呢?看看他文章的第一段,「據信報的紀曉風所言」--連信報也可以引述呀,為甚麼盧斯達寧願收番篇稿,把篇稿掟入垃圾箱,都不加入「據林忌所言」呢?因為除了紀曉風之外,那句 "You fxxking are not even a Chinese",是抄陶傑引述張堅庭的;由第二段起的內容都是照抄林忌的觀點,包括林忌 Facebook 的內容,林忌在《每日一膠》幾篇關於林煥光文章的內容如林煥光對平等機會的雙重標準平機會歧視港人老作蝗蟲誠信破產平機會主席林煥光不如改行做評論,因此由頭落尾,除了抄信報紀曉風,抄陶傑、抄張堅庭,就只係抄林忌,成篇文的「原創性」,就係中學生的「總結」,把幾個人的論點砌埋一齊。

這件事發生以後,林忌既沒有向李怡前輩投訴,也沒有把這件事公諸於世,姑且聽聽盧斯達事後的藉口--「這次寫得比較急」,而沒有追究;事實是甚麼?就是盧斯達在明知這種做法不妥當,偷別人的成果當是自己的,完全沒有從二月這件事吸收任何教訓,還敢反過來反咬其他投訴者一口,說別人「老屈」佢。

最可恥的一點,就是盧斯達面對大報紙如信報就加入引述,對其他評論人卻繼續大抄特抄不加入引述這點可清楚見到他的偷竊意圖,即對會採取法律行動的報紙如信報的紀曉風,就加入引述,對其他多數不會對其採取法律行動的評論人,就專門去偷,這是極之可恥的行為。

盧斯達初搞這種做法時,還偷偷摸摸,抄多了怕林忌追究,就假惺惺寄一份內容又不說明是蘋果,希望搏林忌大方說一句:冇所謂,佢就可以過骨呃稿費;被林忌問出原來是寄去蘋果呃稿費,就顧左右而言他,最初想死撐冇抄,後來又怕林忌可以令佢身敗名裂,就不到 50 分鐘撤回篇稿,因此我沒有即時追究。

林忌已給予盧斯達多次機會,一直沒有把他的惡行公諸於世,就是姑且看在他也是本土派和年輕,希望他會改過,可是他這人死不悔改還要變本加厲,因此我就要把他的惡行公諸於世了。
補:Cap 圖時漏了兩行,那天最後林忌選擇沒有踢爆佢,而係好言相勸,「有時同人撞左橋,你見人地出左先,都可以提及人地的論點」;盧斯達的回應更妙:「這次寫得趕急,不太周慮」--其實佢趕甚麼?學生哥二月中趕甚麼?趕買 smartphone 定係趕買潮物?又唔係定期專欄位,投稿有咩好趕?寧願抄人野都要趕為乜?事實說明一切,就係為求稿費不擇手段,為求上位粗製濫造再偷人成果,可恥也!



星期二, 6月 11, 2013

林忌評論:香港紀念六四的「愛國爭議」

原文及聲音版本刊於自由亞洲電台粵語部

六四屠城廿四週年,每年在香港維多利亞公園點起的數以萬計的燭光,今年意外地引發一場爭議──主辦組織支聯會把主題設定為「愛國愛民,香港精神」,令這兩年起本土意識高漲香港人,對這種強加「愛國」作為「香港精神」的口號,反感而提出異議,結果爭論由香港去到天安門母親以至海外的民運份子,是近年罕見的「愛國爭論」,可分為兩個陣營,以至七派的意見。

先說「愛國」陣營的,最溫和的(第一派)意見認為,支聯會的全名本身就是「香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而89 的學生運動本身就是愛國的,愛國不同於「愛國主義」,愛國本身無害,此口號沒有錯,但為平息爭議,放棄口號就是了;(第二派)則認為,六四不能抽離愛國,因此絕不能撤回愛國口號;(第三派)則認為,「身為華人子孫、流著中國人的血,有愛國的感情是自然的。因此「杯葛六四晚會」的人是「自我中心」和「功利主義」,「因為國家落後、唔文明、專政而否認中國人身份,是背棄民族和祖宗」。

至於「反愛國」陣營的,最溫和的(第四派)意見認為,支聯會的口號挑起爭論是非常無謂的,即愛國早已淪為中共的統戰與洗腦工具,因此令人反感是必然的事;天安門母親丁子霖認為這是:「愚蠢之極,莫名其妙」,而前 89 學運領袖唐柏橋則指「愛國愛民就是向中共獻媚」,但反對歸反對,六四晚會的意義,超越了這些爭論,這派意見認為晚會是理應照常出席的;(第五派)則反對愛國以至愛國主義、民族主義,認為六四是跨國界的問題,絕對應把「愛國」這種落後的意識形態抽離出去,此派以年輕一代為主,主張為支聯會撤回口號,才會出席晚會,部份人則選擇到香港其他地方如尖沙嘴,進行另類的悼念活動;(第六派) 則以香港本位思考,認為六四事件和香港的核心利益無關,既然其他屠殺事件如中共 2008 年的314 血洗西藏不作悼念,因此也沒有特別要出席六四晚會;(第七派)則以為陳雲為首,他不反對悼念六四,卻反對支聯會,認為支聯會等組織是「中美兩個境外政權」的陰謀,支聯會對「平反六四」的呼籲,只是加強共產黨的合法性。

事實上兩邊陣營的意見雖多,但絕大多數卻是溫和的口號「撤與不撤」爭論,最有價值的討論,當屬「應不應愛國」,愛國是有益還是有害,愛國(有條件的)是否真的可和愛國主義(無條件的)分開;最沒有價值的討論,則數把不愛國視為「背棄民族祖宗」或「不明白甚麼叫做愛國不愛黨」,以及一些人身攻擊與沒有證據的大膽指控。香港的確是一個多元而自由的社會,而雖然網絡罵戰絕大多數都是口水以至無謂的人身攻擊,令一些追不上網絡爭議速度的外圍觀察者難以掌握,然而香港今次以年輕人為主的「本土派」,以至老愛國為主的「大中華派」,卻少有地在一個非常物質與現實的香港,引發一場純情感與思維的大辯論,在隔空交火過後,其實是非常健康的「百花齊放」,是多元自由社會必須習慣的事。

星期一, 6月 10, 2013

「愛字頭」的暴力

刊於 2013 年 6 月 8 日蘋果日報論壇版

在旺角街頭悼念李旺陽,這種幾乎不應該有爭議的事情,卻出現疑似親北京人士,在和悼念人士發生口角之後,以手持摺凳襲擊參加者,令人受傷倒地頭破血流。

事實上,最近一年這些不同「愛字頭」以至流氓式破壞泛民示威集會的事情,無日無之。早前真普選聯盟在城大舉行論壇,即遭到親政府人士狙擊騷擾,主辦單位報警超過20分鐘,卻仍未見有警員到場執法,最終主辦單位只有腰斬活動;警方在這些事情上,可謂無能之極。

反過來,警方為「保護權貴」卻用盡每一分吃奶的力氣;有市民在居屋的樓梯塗鴉,警方竟然出動重案組去埋伏,原因是塗鴉內容是寫「習近平去死」;同樣道理,客觀事實有人玩立法會的電梯,其動機是甚麼根本無法確定,可是警方就已經一口咬定這是為了「阻止議員去投票」,然後派重案組拉人調查「玩電梯」。如果用同樣的標準,上述那些用行動、口角甚至武力對待市民示威集會的,為何警方不用同一標準去對待呢?

近年多宗泛民主派衝擊政府活動,示威者皆被不同罪名起訴,最經典莫過於2011年9月1日的「替補機制論壇」,梁國雄議員被控在公眾地方作出擾亂秩序行為,裁判官在定罪判詞說:「示威者行為令人生厭……官員於無奈下才狼狽離去。」、「示威行使基本權利,但亦不可凌駕他人的基本權利。」用同一標準審視親政府示威者,為何多次都沒有人被檢控,甚至連到場執法都沒有呢?

更荒謬者,同一個場合向梁國雄作出叉頸襲擊的老翁,警方卻不作檢控,有如反法輪功的「香港青年關愛協會」堆積到幾層樓高的橫額,明明阻塞駕駛者視線,更受到市民接近長達一年投訴,可是執法機關就是偏不執法。警方不斷說《公安條例》很重要,例如不斷用有沒有「不反對通知書」去攻擊學民思潮,對真正破壞公安、甚至出動暴力令人頭破血流的,卻視而不見,這種雙重標準,市民點滴在心頭。

這顯示特區政府繼白色恐怖之後,更推動血色恐怖,不但把執法作為打壓異見的工具,更故意縱容親政府者隨便犯法去攻擊異見者,這是從法治社會的倒退再倒退,絕對不能容忍。

當律政司與執法機關都拒絕公正執法,泛民主派必須重新思索應對,除了組織糾察隊以及專門派人攝錄活動作為呈堂證供之用外,更應該組織律師團,對一些離譜的襲擊者作出普通法下私人檢控──即非由檢控機關,而是以市民身份提出相同的刑事檢控程序,去增加這些惡行的犯案成本,同時令證據變得更具體與實在,令更多市民可以了解,甚至把問題帶到國際層面去討論,才會令特區政府的不公正行為有所收斂。

聯絡作者:http://www.facebook.com/fokguyhk

星期一, 6月 03, 2013

林忌的八九六四

很多人不斷說,八九年在香港一百萬人上街,當年的人都支持愛國的云云;和朋友討論起來,我才發現原來自己記憶中的六四,和他們的六四居然是兩件事,大感震驚。

朋友說,重看當年的主題曲如「血染的風采」、「龍的傳人」、「我是中國人」等等,足證這就是一場「愛國運動」;然而我提出反證,當年群星的民運主題曲「為自由」,全首歌都是追求自由,而沒有一句愛國,這不是一個反證,證明當年的主題就是為自由,而不是愛國嗎?愛國是副題,是其中一些人特別強烈的副題,卻不是主題,為何一些人的主張,居然騎劫成為今日回憶中的「主題」了?

當年仍是小學生的林忌,當然對民主制度的認識不深,但對「有民主選舉才有自由」這種觀念還是明白的;家長在六四期間的整整兩個月,從來沒有說甚麼「我們中國人」,而是不斷教導我如何追求民主自由;至於那些「愛國歌曲」,家長的教導則為「不分左中右,團結為自由」而聽了就算;這麼多年來,林忌每次聽到「血染的風采」歌詞中的「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共和國的土壤上有我們付出的愛」,不是打冷震,就是覺得作嘔!多得家長的教導,我不愛中國共產黨,更不愛中華人民共和國,見到那面五星旗,一些都覺得是「他們」──「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的事,至於那大五角星上所代表的中國共產黨,更是由始至終鄙視到底。

八九民運各場合當中,既有愛國又愛黨的曾鈺成與梁振英,也有愛國不愛黨的司徒華、何俊仁,更有高唱梅花的國民黨一脈,以至擁有英國護照,向英女皇效忠,身任英治年代高官的公務員,以至行政局、立法局的成員;這些人當年的國族認同,絕對無法簡化成為「愛中國」,而最大公因數只有兩件事,一為民主,二為自由。對其他人不同的立場,最多的是容忍,或許就是當對方唱歌而沒有所謂,為何最終竟會得出「他們都是愛國的」這種結論來呢,我不明白。

為何八九年的民運會有一百萬人上街,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社會關注以及只得兩個中文台的電視幾乎全程直播了兩個月,成為了現實版的連續劇;但更大程度是因為香港前途已決,香港人關心北京的問題,當年的感覺是「今日北京,明日香港」,這種為了九七大限的憂慮,令中國問題變成最迫切的問題,而不是遠在天邊的「鄰國」。

亦因此當北京變成血洗屠城,香港人普遍就是恐慌和急急移民,當中除了五萬個成功爭取居英權的家庭,更包括大量改向美加澳紐移民,改唱外國國歌宣誓效忠的移民潮,這些人的行為,明顯就是成為外國人去追求民主、自由、安定的制度,怎也不能曲解成為「愛國」吧?難道有人認為,這些人因為愛國去六四,轉頭就變成賣國去移民了嗎?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愛國可以是其中一部份,卻肯定不是最重要的一部份,畢竟在六十、七十、八十年代為追求更好生活來到香港殖民地的中國人,他們不留在中國「愛國」,卻選擇來到中共洗腦說成「萬惡」的殖民地,怎也說不上是一種「愛國行為」吧?而移民去外國,更和「愛國」沾不上邊。

如果我們把視野由局限在「中國」,移到全地球的話,1989 年更是全球的共產黨國家都幾乎發生革命的一年,蘇聯的華沙集團東歐國家幾乎全面倒台,而蘇聯本身則在 1991 年解散,中共以「蘇東波」來形容這一連串事件,更視六四事件為引發後來東歐所發生一切民主運動的源頭。因此,如果說 8964 是一場「愛國運動」的話,我真的不明白,為何中國人的「愛國運動」,居然可以成功感到東歐人去追求自由和民主。

那些年,我們稱這一切為「全球民主自由運動」,例如打倒柏林圍牆的東德人,他們由東柏林投奔自由的行動,他們追求民主政體的行動,不會被曲解為「愛國」--「愛德國」。

我完全不明白,為何全地球在 1989 年的自由民主運動,偏偏在中國會變成「愛國運動」; 1989 年 12 月 25 日著名的伯恩斯坦 (Leonard Bernstein) 所指揮全球一億人直播收看的音樂會,這個為了慶祝新德國的統一的音樂會,原本為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的的「快樂頌」變的不是「愛國頌」,也不是「大德意志頌」,而是「自由頌」(Ode to Freedom)。

自由和民主,本身就是超越國家的;我曾經如此以為,所以我以至我的家人,才於 1989 年那二十幾年前,去參加那一場追求「將會」統治香港的民主自由運動。我們的動機很單純,就是不想被一個獨裁專制的共產國家統治!如果當年中共說,你們香港人如果不支持那場運動,那麼中國將會取消「九七回歸」的話,我想,或許有些人會口裏說不,大家身體都很誠實的。八九六四後的黃霑與林振強改了一首歌,叫做「慈祥鵬過聖誕」,歌詞就是「慈祥鵬過聖誕,問我要?乜?玩,我說俾個passport 我」──大慨,這才是廿多年前的香港精神,而絕對不是甚麼愛國。

即使把「愛國」視為簡單的一種情感,即「只是」一種情感,或者只用來叫叫口號唱唱歌,即完全不需要視乎其行為的話,那麼這種愛國,也只是最廉價的「阿 Q 愛國」──因為你的愛國,既沒有發動甘地不合作運動式的抗爭,也沒有孫中山那樣勾結外國勢力去推翻暴政;當然,各位「愛國不愛黨」的人士,你們靈魂比起那些為權力為錢的投共派高貴得多,可是上述全文已經說明了,這只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愛國──絕大多數參加者或許認同自己的血統,或許認同自己的黃皮膚黑眼睛,或許認同愛國不愛黨這種理念,但這些認同是否可以簡化為「愛國」呢?這是絕對有保留的。8964 的最大公因素,就是民主和自由;天安門廣場以至支聯會售賣的紀念品,叫做「民主女神像」,而非「愛國民主女神像」。當年大家容忍支聯會當中有「愛國」或「支援愛國」幾個字,只是因為純粹的「求同全異」,然而當有人把這幾隻字提升成為「香港精神」時,那麼我們就絕對無法同意,感到這是離譜的騎劫了。

我支持民主自由,但我反對愛國;我當年參加八九六四是為了民主自由,從來都不是為了愛國;請勿騎劫我,更不要雙重標準,一面叫我好似廿四年前一樣,說應該求同存異而對「愛國」二字視而不見,卻同時派另一班人說──你去就是代表你認同「愛國」兩隻字,你應該一早不去云云。希望支聯會在今年六四晚會之後,好好對上述爭議來一個徹底的澄清。

伸延閱讀:教我如何愛國不愛黨?

星期六, 6月 01, 2013

教我如何愛國不愛黨?

以《勿視本土派為敵人》為題刊於 2013 年 6 月 1 日蘋果論壇版

近日的六四晚會的「愛國愛民」爭議,引發應否愛國的激辯,一些愛國者如何俊仁說:『批評者的邏輯混亂,本土派的批評如中共一樣,是「黨國不分」。』支聯會令人太失望,面對批評不是開放接受,卻四出找人攻擊異見者,甚至因為丁子霖拒絕作幫兇,更有常委對這位可憐可敬的天安門母親,出言侮辱。

「愛國不愛黨」是一個理想,可是現實就是中共控制了國家的一切,包括由國歌到國旗,於是包括何俊仁在內的民族主義者去保釣,就搬出了中共的五星旗,唱血染的風采紀念民運,又高唱:「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共和國的土壤上有我們付出的愛」,結果所謂「愛國不愛黨」,事實上的「中國」,就是中共「創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而五星旗上的五星,國旗中的大五角星所代表的就是中國共?黨。

中共多年來劫持國家,藉「愛國」去洗腦,中共根本不需要你愛黨,只要愛國就夠;黨即國家,只要你愛國,那麼餘下的只要你服從權威,又或者又搬出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他自然有很多「民間人士」完成餘下的統戰工作,包括稱呼中共為「阿爺」,透過家長式的權威政治,就可以令大多數人臣服於共產黨。多年來,很多民建聯的支持者是如何批評民主派呢?就是「對抗國家、漢奸、勾結外國勢力」;「愛國不愛黨」根本不能說服這些人,而廿多年來泛民得票率不斷跌,早已證明此路不通。

「黨即國家」是中共的統戰法寶,故不斷威迫利誘要香港人「愛國」──用錢贊助的「愛國遊學團」,重點項目即為「觀看升旗禮」,為國旗落淚,為中國感到「驕傲」,一旦確立這愛國洗腦的種子,邏輯即容易混亂,理智則容易喪失,面對中國的醜聞,因為人性的陰暗面,而不願意面對及逃避;根據港大民意調查,2008 年香港市民觀看北京奧運會高喊「中國加油」的那一年,就是香港人「中國人身份」最高漲的一年,於是特區政府立即乘勢通過四川的百億四川撥款,當年除了七票棄權之外,全體泛民都盲目投票支持,這就是最好的例證。

十年前土共以「沒有國,哪有家」,以保護國家為名,來為 23 條立法辯護,初期成效甚大;然而愛國根本是後天洗腦的,愛因斯坦曾說:「民族主義是嬰兒病,是人類社會的麻疹」──事實上,他八代祖先都生德國長於德國,大半生都活在「大德意志」──即德國、奧地利與瑞士,早在 1918 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就寫下了這句:「傳承上我是猶太人,公民權我是瑞士人,形容我時,我就是人──沒有任何特殊的國家認同或國籍身份。」反之,為何香港的一般人卻認為,因為血統上是華人,就必須是中國人,就必須愛中國?

愛國,絕非與生俱來,更非必須。呼籲徐漢光等曾代表支聯會的人士,不要把反對愛國者,視為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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